于军(微博),是从事心理咨询、精神分析、心身健康的心理学家,著有《心身健康调适指南》等书。
自1998年迄今,我作为职业心理咨询和精神分析(国际精神分析IPA与拉康主义的中间学派)工作十分单一,就是帮助每个人梳理生活发展中遇到的羁绊,修复与真实自己之间的联系。
比如一位女士,情绪低落,暴饮暴食,觉得自己很不幸福。为什么?自己有着“客观来说”不错的职业、很棒的丈夫、漂亮的房子。但是“主观来看”呢?“自己从来都不觉得在自己的位置上。”所以很苦恼。
这通常是那些没有在过着自己的生活,而只是沿着别人给他们划定的道路生存的人说的话。
在言说的过程我们可以听到,当事人有一个聪明、英俊和善良的丈夫,但夫妻间可以有两个月不说话,也罕有性生活。自己的职业是教育工作,是偶然选定这个方向的,可叹的是,自己并没有从这份工作中体会到开心。但是自己也没打算换个男人或者换份工作,因为无法想象不同于现在的生活。从小受到父母的照顾和保护,自己从没学过如何面对困难。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,我需要安全感。”她说。当问她有什么梦想时,她想象着描述了“表达自己,跳舞,哑剧……”而且已经练习过。是的,她演过一出戏,体会到了快乐……但是:“真正的生活不是这样的”。
有个丈夫,有份可靠的工作,还有个“严肃”的生活,循规蹈矩,她感到厌倦了??变胖了,性情忧郁了??这才是不严肃的,不快乐的。
我们只有一次生命。我们的梦想都是严肃的,它给我们指出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位置。
当事人曾在一个舞蹈训练班上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悸动,但是,被自己的观念束缚着,作为自身恐惧的囚徒,她对真实的自我表现说了“不”。
太多时候,我们都像当事人一样,没有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,没有追随生活给予自己的提示。我们不敢相信它,而是让自己设想的“不”给束缚了。
对生活说“是”,就是对真实的自我说“是”,就是接受我们内心深处的渴望。而重要的是,这个表达的过程也在对社会习俗说“不”,对他人的期望和投射说“不”,对习惯和安全感说“不”。
我们过于轻易相信,如果每个人只做自己喜欢的事,社会就会无法运转。这种合理化的“大无畏”的精神洽洽也忽视了人类衍变的多样性。
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教师、医生、律师、工程师、艺术家……,每个人的命运不一定都是伟大的或者别出心裁的。
我们都有着自己的愿望,自己的梦想。
只是,被各种各样的“担心”纠缠着我们:“他(她)”会满意吗?会成功吗?会有遗憾吗?如果失败了我该怎么办?而这些幻想的“担心”通常都受着童年发展时期重要的养育人制约和期望,即拉康所说的“欲望是在欲望他者的欲望”。
其实,如果去尝试了,实际的风险(而不是幻想出来的风险)未必有那么糟糕。当然,这一切尝试需要建立在社会规则上,很有界限和底限。
同时,需要注意的是,要想在实现自我梦想的道路上前进,必须要放下过去留给我们的包袱。如果时常被旧日创伤所俘虏、所制约,我们将不进反退。
对生活说“是”,并不总是消遣、欢笑和舞蹈,有时也会是哭泣、颤栗、喊叫和表达愤怒。要对生命的运动说“是”??对春日的奔放说“是”,对夏季的活力说“是”……以及对秋天的死亡说“是”,对冬天的寒冷说“是”。
物理出身、热衷精神分析的印度教大师斯瓦米?帕济南帕德:对一切说“是”
“当一件事发生时,首先要接受它??这是事实。要对一切说‘是’。当你心甘情愿地接受一件事时,你就不会感到痛苦。”斯瓦米?帕济南帕德(Swami Prajnanpad)
每个人都想要令人愉快的东西,不想要令人不快的东西,试想,我们的生活该多么贫乏啊。
活着,就是一种体验。
快乐也总会和痛楚相伴,只有当我们了解了痛楚时,我们才会重视快乐。只有遭受过烈日酷热的人才会珍视阴凉处的凉爽。
“幸福地活着,其实是不抱希望地活着--于军(微博http://weibo.com/yj021)。”
与自然发展相伴,是我们所知的一切构成人的客观世界。
自然是缺乏意识的,它不懂偏袒,并拒绝离开它不可避免的道路,它是不和解的,而是人必须同自然和解。自然的“必然”是绝对的,人必须接受它;自然从不思虑,它的“无理性”超越了人类的疑虑或暧昧,而在我们对它的领受中,我们也超越了自己。
对自然生活说“是”,意味着面对、接纳,而对冲的焦虑、疲惫自然就会失去踪影,烦恼就会烟消云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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